鄭委員運鵬:主席、各位列席官員、各位同仁。我們今天修正的發展觀光條例中,提到有關旅館業
的處分,現在我先請局長看一下這個頁面,局長知道這是什麼頁面嗎?如果不知道的話,就離
譜了!
主席:請交通部觀光局謝局長說明。
謝局長謂君:主席、各位委員。這是 Airbnb。
鄭委員運鵬:沒有錯,它的首頁就是「歡迎回家」,但是我們基於保護外國觀光客的立場,很怕他
們到了一個不安全的家,所以我們現在對 Airbnb 上面的房東,都有掌握嗎?
謝局長謂君:我們都有不定期上網去搜尋。
鄭委員運鵬:你是用搜尋的方式處理?
謝局長謂君:是。
鄭委員運鵬:好,請看下一張。我們擔心外國觀光客住到不安全的家,不希望在臺灣發生這樣的案
例,但就局長所知,國外有不安全的案例嗎?你有沒有掌握?我向局長報告一下,香港運動界
及演藝界的知名女藝人何韻詩,在今年 3 月前往大家認為很進步的國家──北歐的芬蘭,她是
透過 Airbnb,在芬蘭訂了一家民宿,未料遭到屋主騷擾,有些人以為她被強暴,但她自己在臉
書上說沒有到那個地步,只是被騷擾。局長知道這則新聞嗎?
謝局長謂君:我了解。
鄭委員運鵬:這是發生在芬蘭,臺灣有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案例?
謝局長謂君:我好像有聽過這樣的案例。
鄭委員運鵬:那後來怎麼處理?
謝局長謂君:由警方處理。
鄭委員運鵬:業者經營的是合法的旅館或民宿嗎?
謝局長謂君:據了解是非法的。
鄭委員運鵬:據了解?你們沒有確認他是否合法?如果合法,那就是你們發給執照有問題;如果非
法,那就是他在 Airbnb 上攬客,這種行為已違反發展觀光條例,對不對?
謝局長謂君:他是經營日租套房。
鄭委員運鵬:我們現在有「日租套房」這個名稱,但是沒有管理,沒有錯吧?連知名歌手都在芬蘭
發生這種狀況,因為我們不希望在臺灣發生,所以今天想跟局長討論一下有關 Airbnb 的問題。
請看下一張,Airbnb 有來拜訪過臺灣,他們應該是有意願,但是他們可落地而未落地,這樣
沒有錯吧?
謝局長謂君:對。
鄭委員運鵬:他們有沒有提到什麼時候要落地,在臺灣設立分公司?
謝局長謂君:沒有提到。
鄭委員運鵬:Airbnb 目前有 12 家分公司,分別位於美國、西班牙、德國、丹麥、愛爾蘭及英國等
地,其中沒有芬蘭,所以芬蘭發生了狀況,這個醜聞鬧到香港,連臺灣也知道,我想這對芬蘭
及 Airbnb 都不是好事。局長可知 Airbnb 在臺灣有幾家房源?他們在臺灣沒有設立分公司,但你
說會定期上網去查,我也上網查了,但查不出他們的房源家數,你知道嗎?
謝局長謂君:我知道去年有 32 萬人使用過。
鄭委員運鵬:有多少房東提供這樣的服務?
謝局長謂君:這部分我沒有查。
鄭委員運鵬:我們在計程車界遇到了 Uber,然後在旅館業界遇到了 Airbnb,若說局長沒有掌握,
我覺得不可思議。現在請你看看這則報導,今年 1 月 21 日天下雜誌辦了一個論壇,他們的亞太
區總監說目前臺灣的 Airbnb 有 1 萬 6,000 間房源,去年成長 137%,整個 2015 年使用過的人次
是 50 萬,這些人平均年齡 29 歲,45%不住在臺北。他說的是 50 萬人次,不是局長說的 32 萬,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膨風」,但 50 萬人次代表了什麼?這代表的是來臺總觀光客的二十分之一
。局長知道這則報導嗎?觀光局或交通部有沒有掌握?你們知道這 1 萬 6,000 間房源是在哪裡嗎
?局長不曉得吧?因為真的滿難查的。
我們看下一張,這就是 Airbnb 在臺灣訂房的介面,上面所顯示的紅點是指價格跟區位;另外
,我們來看看它的房型是否符合觀光局相關的管理,請看下一張,這是 1 天 485 元的房型,位
在新莊捷運站;請看下一張,這比較貴一點,1 天 808 元,這邊有文具,應該也是房間,但我不
看不出它位在哪裡;請看下一張,這個比較像有登記的旅館或民宿,因為它叫做「67 老街客棧
」;請看下一張,這個叫做「蟹老闆長宿休閒館」,我覺得他應該是職業的套房房東,房間 1
天是 614 元;請看下一張,這個比較妙,1 天 1,292 元,它是位在石牌的頂樓加蓋。請問頂樓加
蓋可以當民宿嗎?
謝局長謂君:一定是違章建築。
鄭委員運鵬:所以違建也在 Airbnb 上面,這個你有掌握嗎?了不了解?觀光局有沒有請市政府去
問過屋主?應該是市政府沒有拆除違建,結果他還拿來出租,這樣對嗎?
謝局長謂君:這完全是違法。
鄭委員運鵬:這就是我們擔心的觀光死角,如果外國觀光客住到這裡面,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請你們查一下。
謝局長謂君:是。
鄭委員運鵬:以上就是 Airbnb 1 萬 6,000 間房源的狀況,隨便查就可以查到,本席認為這滿危險的
。
請看下一張,我們用維基去查 Airbnb 的旅客狀況,結果發現平均居留是 5.5 天,如果以 5 天
計算,乘以 1 天 1,000 元的房價,50 萬人次,消費的經濟規模就是 50 億,課徵營業稅 5%,應
該是 2.5 億;如果是房東,應扣繳 2%的健保補充保費,總額是 1 億。針對這方面,觀光局有沒
有掌握任何資訊?這些錢有沒有繳納?
謝局長謂君:沒有繳納。
鄭委員運鵬:所以也沒有繳納健保補充費?我想他們應該也不是房東。這 1 萬 6,000 間的房源,應
該跟登記的旅館或民宿有所重疊,所以是部分有繳,部分沒有繳。請問到目前為止,我們對於
日租型套房的管理是什麼?
謝局長謂君:我們臺灣本身有臺灣旅宿網,上面全部都是合法……
鄭委員運鵬:根據發展觀光條例,那是屬於合法的民宿。
謝局長謂君:對,全部合法,包含旅館及民宿。
鄭委員運鵬:那你認為這 1 萬 6,000 間房源,在我們的民宿、旅館及觀光旅館中,黑數占多少?這
是觀光局的統計,到 2016 年為止,民宿是 6,764 家,其中合法的有 6,300 家,未合法的有 430
家,未合法的部分至少有掌握在案;一般旅館是 3,500 家,其中未合法的有 524 家;如果再加上
觀光旅館,總家數大概 1 萬出頭,這跟 Airbnb 號稱的 1 萬 6,000 家房源,還短差 5,000 家。
謝局長謂君:可能不能以家數來看,而應以房間數來看……
鄭委員運鵬:我贊成,因為 Airbnb 上面也會有旅館,那你認為黑數是多少?
謝局長謂君:應該是十分之一。
鄭委員運鵬:總數是多少?黑數是多少?
謝局長謂君:民宿、旅館及觀光旅館加起來,總數大概是 19 萬個房間。
鄭委員運鵬:如果以家數來看,Airbnb 號稱有 1 萬 6,000 個房間,總不會在旅館裡面有兩間拿來
Airbnb 上登記,然後其他就不拿來登記吧?短差的部分絕對不會在未合法的 430 家跟 524 家裡
面,而觀光旅館大概也不太會有不合法的部分,頂多是違建,所以若以房間數或家數來看,它
的黑數到底是多少?我想就算沒有 6,000 家,至少也有 2,000 家,這樣合理嗎?
謝局長謂君:合理。
鄭委員運鵬:也就是說,現在有 2,000 家不在觀光局或各縣市政府所謂未合法的管理範圍中,這樣
對不對?如果按照一直成長的 50 萬觀光人次來看,這 2,000 家就是很危險的黑數,要怎麼辦?
謝局長謂君:這部分我們已跟相關的縣市政府開會,會加強查緝。
鄭委員運鵬:2,000 家要怎麼查緝?你知道他們位在哪裡嗎?只是用人力去點嗎?本席倒是有幾個
方法提供局長參考。我想現在沒有管理的日租型套房,對於國人及外國觀光客來說有 4 個問題
,包括 1、政府課徵不到營業稅;2、健保補充保費扣繳不到;3、消費者的權益沒有保障,我們
很擔心何韻詩在芬蘭的狀況會發生在臺灣,影響臺灣的觀光名聲;4、公安及消防也有疑慮,因
為他們都沒有執照,無法管理。局長認為除了這 4 個問題之外,還有沒有其他更嚴重的問題?
就算有,你大概也不會講,否則就是失職。那我們如何掌握還在成長的這 1 萬 6,000 家房源?我
有幾個方法跟局長討論一下:第一,最快的方法是,我們有沒有要求網路的平台業者提供所有
的出租資訊來跟我們的平台互換?告訴我們說他們哪些人參加了登記做房東,然後我們就可以
去查核,不管有沒有法源,至少我們可以知道環境怎麼樣。這個有沒有做?這是最快且最正確
的方法,觀光局有沒有嘗試與他們聯繫?
謝局長謂君:因為網路平臺也不會提供這個。
鄭委員運鵬:你們有沒有要求過?臺灣是全球第二大向 Google 要求違法資料更正的,你們有沒有
發函去美國總公司?它是要上市的公司,也不會換殼,是跑不掉的,這個你們有沒有做過?這
是最正確的作法。
謝局長謂君:去年我們甚至有找他們來開會,他們不願意提供。
鄭委員運鵬:你們有沒有去過公文?你們找他們來開會,他們說不願意就算了,還讓他們繼續營業
,政府繼續課不到稅,我們隨時冒著有觀光客在臺灣住進很危險的房間的風險?這不能用口頭
的,發個文過去應該可以吧?由中華民國政府發到美國 Airbnb 總公司去提出要求,用英文應該
可以吧?
謝局長謂君:好,我們願意來做。
鄭委員運鵬:這是必須要做的,如果他們不願意再想辦法嘛!他們跟行政院葉政委表達過願意落地
的想法,在落地開分公司之前,先提供資料也是剛好而已,是他們應該做的義務。
第二個,退而求其次,現在來臺觀光旅客有個入境登記卡,上面必須填一項「來臺地址」,
我們假設這些觀光客都不說謊,他們應該已經訂好居住地點,不會來到臺灣才訂,你們從這個
地址就可以查到。他如果是住在 Airbnb 跨國網頁可以登記的地方,你們就可以知道地址了,這
應該很簡單吧!你們只要看到不是旅館、民宿的地址,就可以合理懷疑不是朋友家就是 Airbnb
的房東,這個你們有沒有做過?
謝局長謂君:這個沒有做。
鄭委員運鵬:應該做得到吧!不然要填這個做什麼?
謝局長謂君:可以。
鄭委員運鵬:外國觀光客不說謊,其實由這裡就可以查到,這可以幫助政府得到很多資訊,也可以
幫助政府避免掉何韻詩事件,這可以做到吧?
謝局長謂君:可以當作執行的參考。
鄭委員運鵬:你們何時可以告訴我們能做或不能做?因為這張入境登記卡也不是你們要求填的。
謝局長謂君:我們跟移民署再來協調這件事。
鄭委員運鵬:一個月內給我們答案,看要如何執行,好嗎?否則填這個單子就形同具文。由住的地
方應該可以抓到相對來說的 Airbnb 的房源,對課稅也好、對房客安全也好,我相信這一點應該
可以做得到。我也不相信 Airbnb 會教來臺觀光客說謊,填一個假地址,一個 251 億美元的大公
司應該不會做這種事。
第三個,這是最笨、最沒效率的方法,也就是現在派稽查員用釣魚的方式。現在臺灣各縣市
政府,包括觀光局,加起來總共有多少稽查員在做這件事?
謝局長謂君:其實各縣市政府的人力也非常短少……
鄭委員運鵬:有多少人,你知道嗎?他們有 16,000 多個房源,黑數還不知道,我們到底有多少人
在做這件事?
謝局長謂君:我想一個縣市政府頂多是 2 個人。
鄭委員運鵬:所以含觀光局在內,全臺灣加起來不到 50 人,還是觀光局沒有這樣的人?
謝局長謂君:觀光局是上網去查。
鄭委員運鵬:所以是完全無效,如果 50 人天天去查,16,000 件必須查 300 天,每年都在查,而且
這個數目還在成長。針對這兩個還沒有做的方法,一是發文要求提供資料,以方便我們課稅、
照顧旅客安全,這也是為他們好;二是由入境時的入境資料卡方面去處理,相信對觀光局會有
很大幫助,請你們一個月內與入出境及移民署協調要如何處理。這樣調查的結果,即使他不是
Airbnb,你們也可以知道很多新的民宿型態。
謝局長謂君:好,我們朝這個方向辦理。
主席:具體建議請鄭委員寫成決議,我們來作要求。
鄭委員運鵬:沒問題,我馬上處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