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請吳委員秉叡質詢,詢答時間為 15 分鐘。
吳委員秉叡:(17 時 19 分)主席、行政院江院長、各部會首長、各位同仁。今天下午從十二點多
開始,媒體就一直報導我們要金援我國友邦吉里巴斯共和國 150 萬美金,這個錢是要用於協助
他們購置島與島之間聯絡的運輸船,結果要匯給造船公司的帳,不知道被轉匯到海外哪個帳戶
,吉里巴斯的商務部長已經公開表示錢被偷了,要不回來。當然你剛剛跟林委員德福的對話我
有聽到,如果我們的外交休兵,休兵到連該匯錢給哪個戶頭都弄錯的話,我要院長在此承諾要
追究責任。
主席:請行政院江院長答復。
江院長宜樺:(17 時 20 分)主席、各位委員。當然。
吳委員秉叡:請對國人表達,如果是外交部失職,要把這件事情查得清清楚楚,看責任在誰的手上
,不然真的是鬧國際笑話啊!在紐西蘭或澳洲都已經變成新聞了,我覺得這件事情對我們台灣
也有很大的影響,請你也要去……
江院長宜樺: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去瞭解,今天會後我就會請外交部給我一個最詳細的說明,如果有
涉及外交部,不管是哪一個環節或人員的錯誤,一定會嚴懲。
吳委員秉叡:希望不是我們鬧的笑話,我不希望是這樣的狀況。再來,雖然大家都有問,但我還是
要繼續請教,頂新集團的公股銀行聯貸有多少錢?請張部長和金管會曾主委一起上來。部長,
剛剛你表達說是兩百多億嗎?
張部長盛和:是,200 億出頭。
吳委員秉叡:魏家四兄弟……
張部長盛和:我也用這個機會糾正一下,剛剛我把欄位看錯了,集團裡面是二百多億,個人的部分
沒有,加起來是二百多億,集團是二百多億,四兄弟的部分是個位數。
吳委員秉叡:主要是有哪些銀行來承作聯貸?
張部長盛和:8 家都有。
吳委員秉叡:公股 8 家都有?
張部長盛和:對。
吳委員秉叡:哪一家最多?
張部長盛和:我可能要再統計一下。
吳委員秉叡:是哪些銀行承辦?聯貸的案子是兆豐、合庫,還是誰?
張部長盛和:每一筆都不一樣,因為它有十幾家關係企業。
吳委員秉叡:好,請問有沒有足額的擔保品?
張部長盛和:這個要逐筆看了,太多了。
吳委員秉叡:我的這一點是重要的,二百多億,如果沒有擔保品,報載講再來準備要抽銀根,抽銀
根有幾種作法,第一是減少放貸金額,第二是要求提供足額的擔保品,這些都是過去銀行在抽
銀根的作法。它本身有二百多億的欠債,假設你抽銀根,擔保品沒有辦法提供,或是減少的金
額讓它無法一下子還款,它是有倒閉的風險喔!
曾主任委員銘宗:跟委員報告,55%是有擔保品。
吳委員秉叡:55%有擔保品,45%沒有擔保品?
曾主任委員銘宗:是。
吳委員秉叡:如果那 45%倒帳,要怎麼處理?
曾主任委員銘宗:跟委員報告,那部分雖然沒有擔保品,但是依照過去的慣例,它會用它的其他的
公司或負責人來做連保。
吳委員秉叡:公司跟負責人連保?一個企業集團現在出了這麼大的問題,全面性的受到社會各界的
抵制,這整個大的資金運轉有可能出問題的時候,整個都是連動的,你們常常跟我講說母公司
的貸款,有子公司連帶保證,但是沒有用,你回去查查看你的授信,子公司連帶保證不是擔保
品,它是一個信用的延長,而且子公司的信用,通常是跟隨著母公司的。母公司集團出了問題
,你用子公司的信用去做連保,基本上在法律的邏輯上是荒謬的。
曾主任委員銘宗:跟委員報告,法律上的名詞叫加強擔保,但基本上要看它的放款性質,有一些是
有它實際上的效益,比如短期的貿易融資,短期就……
吳委員秉叡:那我現在問你,假設母公司倒了,子公司的連帶保證有什麼用呢?子公司不會跟著倒
閉嗎?
曾主任委員銘宗:要看倒閉的原因是什麼?
吳委員秉叡:好,我繼續問,這些將來都還有機會繼續請教。有關台灣之星的 4G 執照,你剛剛報
告是說總共要聯貸四、五百億,請問有貸嗎?
曾主任委員銘宗:跟委員報告,這個聯貸案因為還沒有正式簽約,也還沒有啟動……
吳委員秉叡:確實都還沒有放貸?
曾主任委員銘宗:也沒有啟動。
吳委員秉叡:本來有沒有準備要提供擔保品?
曾主任委員銘宗:跟委員報告,它還沒有要找哪一家辦,都還在研議的階段,還沒有任何啟動。
吳委員秉叡:所以中嘉也是?
曾主任委員銘宗:是,一樣。
吳委員秉叡:過去它要併購中嘉,原來打算要聯貸多少錢?
曾主任委員銘宗:都還沒有啟動,但現在已經暫緩。
吳委員秉叡:所以確定台灣之星和中嘉至少在公股銀行是不會參與聯貸的,是不是?
曾主任委員銘宗:目前是暫緩。
吳委員秉叡:暫緩,也就是不一定,將來有可能?
曾主任委員銘宗:我相信銀行會充分考慮目前的情況。
吳委員秉叡:部長,我在此向你要求,一定要有足額擔保品才可以放貸,不然現在這個受到全民質
疑的公司,聯貸案金額又這麼龐大,假設你們還是用過去那一套,母公司貸款,只要子公司聯
貸,不用擔保品就貸款給他,那麼我個人高度懷疑,像頂新魏家這麼大一個集團,幾百億的貸
款,再加上原來的二百多億元,將來萬一周轉不靈,真的是要全民買單。公股銀行貸款,如果
沒有足額擔保品,希望部長在這個個案上,要好好把關。
張部長盛和:跟委員報告,我們已要求公股銀行要啟動所謂的赤道原則,就是對沒有社會責任的企
業,不要貸款給他們,因為沒有社會責任的企業,不可能永續經營。
吳委員秉叡:是啊!所以本席在此要再次提醒部長,剛剛曾主委提到目前沒有,但是不能保證以後
,所以本席建議,以後就算要貸款給他,也必須要有足額擔保品。現在中央銀行對於有足額擔
保品的不動產貸款案件,因為政策及系統性風險,都已經把貸款金額降到六成、五成,代表不
動產這個行業,除了有炒作之外,怕萬一不動產反轉,會有系統性風險,中央銀行都這樣保護
我們台灣的銀行,可見風險的認知是很重要的。我現在就要特別提醒你,對於頂新魏家這個在
社會上人人皆曰應該打擊的集團,將來社會上的對待會是全面性的,如果沒有足額擔保品,先
不講赤道原則,對於現在放貸給他的金額,我認為對公股銀行的錢、政府的錢,也是大家的錢
,會有危險性。在此,再次拜託部長,對於魏家的放貸案,一定要有足額擔保品,有了足額擔
保品,就算風險發生,至少有擔保品可以取償。
另外,100 年 1 月 24 日金衛 TDR 來台發行,總共發行 11 萬 6,020 張,9 萬張是公開發行,2
萬多張是洽客圈購,這種所謂的第二上市 TDR(台灣存託憑證),雖然跟香港是 1 比 1 比率,
但是我要請教金管會曾主委,在台灣發行 TDR 後,因為股票不只是將來可預期獲得的股利,他
的表決權、所有權,有沒有跟著更動?
曾主任委員銘宗:沒有錯,這是世界上的通例,一樣。
吳委員秉叡:所以沒有更動?
曾主任委員銘宗:是。
吳委員秉叡:也就是說,如果金衛 TDR 把他所有的股份全部化成台灣存託憑證在台灣出售,他手
上一股都沒有,還是可以繼續掌有金衛 TDR 的經營權,是不是?
曾主任委員銘宗:是。
吳委員秉叡:最極端的講法是這樣!金衛 TDR 公開發行的 9 萬張股票當時的上市價格是 11.2 元,
總共賣了 10 億 8,000 萬,經過三年,到了今年因為有配股關係,大概有 10 萬張,這 10 萬張目
前每股是 6.17 元,市價 6 億 7,000 萬,從帳面上來講,總共賠掉投資人 4 億多元。金衛 TDR 除
了來台募集外,同時還在台灣銀行聯貸 30 億元,請問他拿什麼東西擔保?
曾主任委員銘宗:因為他是在 OBU 貸,由 5 家子公司連保。
吳委員秉叡:所以又是一樣,子公司連保!你去看這 5 家子公司的業務內容,根本只是簡單承作他
們公司的部分業務,並不是很大金額的公司。
曾主任委員銘宗:跟委員報告,這 5 家公司的營收是金衛公司的 85%。
吳委員秉叡:好,台灣銀行聯貸了 30 億,請問,沒有擔保品,光靠子公司連保,你覺得這樣安全
嗎?
曾主任委員銘宗:跟委員報告,基本上……
吳委員秉叡:對於一個股價一直下修,還曾經被香港停牌交易兩天的公司,你還讓他在台灣的公股
銀行聯貸 30 億元,而且沒有擔保品,只有子公司的連帶保證,這樣可以嗎?
現在本席就來問個大問題,部長,你有看到最近的大新聞,就是中國旭光和中國索力都有在
台灣的銀行聯貸,中國旭光倒了 32 億台幣,相當於 1 億 500 萬美金,中國索力倒了 6,000 萬美
金,而且它是 8 月 31 日撥款,9 月就不能付息了。旭光及索力這兩家是不是沒有擔保品?
張部長盛和:索力有香港野村國際聯貸……
吳委員秉叡:它是辦理聯貸案的主辦。
張部長盛和:國泰世華是管理銀行。
吳委員秉叡:請問有沒有擔保品?你的回答跟有沒有擔保品無關。
張部長盛和:它有德國上市母公司及負責人做連帶保證人,沒有擔保品。
吳委員秉叡:沒有擔保品,只有連帶保證人?
張部長盛和:是。
吳委員秉叡:中國旭光有沒有擔保品?
張部長盛和:中國旭光沒有。
吳委員秉叡:我現在要請教各位,我們的公股銀行到中國開設分行,過去跟我們說是要去貸款給台
商,現在除了台商之外,也貸款給純粹中資的企業,不是只有台商。請問授信的標準是什麼?
因為這裡面有道德風險。請問你們如何決定這個聯貸案?他們的授信標準是什麼?
曾主任委員銘宗:現在整個公股貸給大陸的企業是 559 億,基本上它也是看這家產業未來的發展情
況、提供的擔保品、整個經營者等等。
吳委員秉叡:我要問你一點,今天我看到新聞報導,你表示逾放比很低,只有 0.24%,你認為相當
低。你剛才又說公股銀行對中國企業的貸款有五百多億,對不對?
曾主任委員銘宗:是。
吳委員秉叡:現在光是中國旭光及中國索力的貸款加起來就 50 億了,所以對中國的曝險,五百多
億裡面就有 50 億,是十分之一耶!是嚇死人的高啊!
曾主任委員銘宗:比如索力貸款案的主辦是國泰世華,其實公股占的比例不高。
吳委員秉叡:主委,台灣到現在還沒有讓銀行倒閉的前例。請問主委,假設在中國的放貸讓台灣的
民營銀行踩到大地雷,連帶影響母行虧損、倒閉的時候,台灣的政府救不救?還是要讓銀行倒
?
曾主任委員銘宗:謝謝您的指教,所以我們最近也在強力檢查,希望透過這些少數的個案能夠借取
經驗。
吳委員秉叡:當在計算個案的時候,光是中國旭光及中國索力就貸了五十幾億,你又說對中國的放
貸只有五百多億,聽起來是十分之一,可是你在計算的時候,就拿全中國曝險,以 2.77 兆計算
這五十幾億,結果你算出來是 0.24%,你這個算法不公道。所以我要求對於中國企業、在中國台
商的放款沒有擔保品、擔保品不足的情況要如何處理,一定要有一個政策性的說明。現在我問
你授信的標準是什麼,你的回答是要看他們的經營狀況。索力是 8 月 31 日放貸拿到錢,9 月就
不繳息了。
曾主任委員銘宗:這個就是過去我們銀行迷信國際型企業所致,尤其索力是在德國上市,所以在徵
授信方面,我們希望以後會強化。
吳委員秉叡:因為時間有限,我只剩下一分多鐘了。我問你授信的標準是什麼,其實你到現在還回
答不出來。你現在給我的感覺是,授信的標準就是看銀行經營者的良心,以及銀行經營者所獲
得的資訊。
我一再在財委會跟你報告,美國的華爾街證券上市公司要求讓四大會計師事務所去查中國在
華爾街上市的股票,結果被中國政府拒絕,中國表示四大會計師事務所沒有資格去查帳,所以
華爾街現在抵制中國企業在那裡上市。已經有這麼清楚的世界通例,你們還說是看它在外國上
市,中國的財會報表不足評,這也是今天中國索力會讓台灣的銀行踩到地雷的原因,所以以後
不要只拿中國的財會報表來看。
我要做一個結論,對中國的企業不能看財會報表,那怎麼辦呢?是不是要有足額的擔保品才
能放貸?也就是說,萬一出了問題,我們總要有一個地方可以追。中國的司法已經對台灣很不
善意了,你們要到那邊追帳是很難的,如果還沒有擔保品怎麼辦呢?今天台灣與中國之間的貸
放沒有防火牆,哪一天台灣的銀行在中國踩到大地雷,引起台灣的銀行倒閉的時候,政府的災
難才真正開始,希望你們要好好地為台灣的錢把關,謝謝。
曾主任委員銘宗:謝謝委員指教。
江院長宜樺:謝謝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