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委員宜康:主席、各位列席官員、各位同仁。這次發生一位員警被毆打致死的事件,引起社會極
大的震撼。署長曾經擔任很長一段時間的台北市警察局局長,這樣的事情在台北市好像不是第一
次發生,當然除了警察、員警被打死之外。也就是說,在夜店或喝酒的地方發生了衝突,然後就
糾眾找人打架,這樣的事情在台北市是特例嗎?或者幾乎每個月大概都會發生?
主席:請內政部警政署王署長答復。
王署長卓鈞:主席、各位委員。據了解,一般的打架事件不是第一次,但是就造成嚴重後果的案件
來看,可能這是最嚴重的一次,當然,以前也有過受傷……
段委員宜康:從來沒有這麼嚴重,有一位警察同仁受毆致死。我今天要請教署長,不管是治安也好
,或者警紀也好,您在擔任警政署署長的期間,我覺得其實並沒有改善。我從監察院查到從
2000 年 9 月統計到現在的資料,坦白講,這個資料是從監察院的官網所做的統計,它有可能會
有疏漏,如果不盡完整,也要請您指正。
以監察院調查報告案的件數來說,在王進旺前署長的任內,監察院對警方的調查報告案件是 1
件,糾正彈劾的件數是 0;在張四良前署長任內,調查報告案件是 3 件,糾正彈劾件數是 0;在
謝銀黨前署長任內,有 3 件調查案,2 件糾正案,1 件彈劾案;在侯友宜前署長任內,都是掛 0
;在王卓鈞署長任內,監察院調查報告案的件數是 102 件,其中有 48 件被糾正,有 2 件被彈劾
。這表示什麼?是不是監察委員到了你的任內突然認真起來了?或者是在你的任內,警方突然案
件變多了?到底是什麼原因?或者我的資料是有問題的?
王署長卓鈞:我想委員的資料不會有問題,因為過去監察委員有一段時間是沒有調查案件的,……
段委員宜康:我們有一段時間沒有監察委員,對不對?
王署長卓鈞:還有,在個人上任以後,有很多案件是民國八十幾年的案件,……
段委員宜康:累積下來的?
王署長卓鈞:過去的案件一直累積查察。當然,我們也不否認近期監委查警察涉及的案件也不少。
段委員宜康:所以您的意思就是,一方面監委比較認真,一方面因為過去有積案,到你的任內,這
些積案就突然爆發出來。有沒有一個可能是因為你的任期比較長?
王署長卓鈞:當然,我的任內比較長,所以件數比較多。
段委員宜康:其他的警政署署長可能因為在職期間比較短,所以監察院調查積案時還來不及反映出
來,就進入下一個警政署署長任內,您的意思是這樣子嗎?有這個可能?不知道?
王署長卓鈞:是委員這樣子講的。
段委員宜康:我們要想任何的可能。您當警政署署長當了多久了?
王署長卓鈞:6 年 3 個月。
段委員宜康:從 2008 年 5 月馬總統上任之後……
王署長卓鈞:6 月 20 日。
段委員宜康:您就接替了前署長侯友宜,到今天總共 6 年 3 個月的時間。在警政署署長之前,您有
很長一段時間是擔任台北市警察局的局長,也就是差不多在馬總統於 1998 年擔任市長之後,您
就接了王進旺前局長的位子,出任警察局局長。顯然馬總統對您是很信任的,因為你長期擔任台
北市警察局局長,後來又直接接任警政署署長,您會不會覺得自己很累?
王署長卓鈞:會。
段委員宜康:您會不會想要離開這個職務?
王署長卓鈞:當然,有的時候會有這種想法。
段委員宜康:有時候會有,但是有時候沒有。我現在對您的質詢都很平和,我們認識很久了,從
1998 年您在台北市擔任警察局局長,我們就認識了。坦白說,為了你、為了警察,您應該離開
這個職務。我們來看一個統計表,其實大家上網一看就知道了,在 1972 年以前,警政署的前身
是內政部警政司,從 1972 年開始改為內政部警政署。從周菊村到羅張,我們就不看了,因為他
們都是軍職出身,有的是警備總部,有的是陸戰隊。
王署長卓鈞:羅張先生在任最久,有 6 年 1 個月。
段委員宜康:沒有,他是 5 年 1 個月。
王署長卓鈞:6 年 1 個月。
段委員宜康:他以前是陸戰隊司令。前面 4 位都是中將,從第 5 位莊亨岱開始,警政署署長由警察
正科出身的人出任。莊亨岱前署長已經過世了,他在任的時間比較長,有 4 年 4 個月,他有一個
傳奇,就是他每次遇到屆齡退休的時候就變年輕了,然後就延任,他延任了 3 次,原本年滿 65
歲要退休,他突然變年輕,變了 3 次,也就是總共返老還童了 3 次,所以他在任的時間比較長。
他是一個特例,從接任他的盧毓鈞,一直到您或您的前任侯友宜,沒有一位的任期是超過 3 年的
,甚至 2 年任期的都不多,代表您的 6 年 3 個月任期還會再延續下去。
有一個講法是說不定到馬總統卸任之後,您可能都還是警政署的署長。我們當然希望你能夠
高升,這是一個可能。也就是說,至少到今天為止,您擔任了 6 年 3 個月,過去莊亨岱是一個特
例,因為他是返老還童,我們就不看了,但是從他以降,除了丁原進當了 3 年之外,其他沒有一
個人的任期是到你的一半的。這除了代表你辛苦之外,整個警察系統也很辛苦,因為大家等著要
來當署長等了很久。
我的意思並不是你當的不好,而是認為一個機關或一個系統總是要有活水,要流動、徵拔人
才,如果一個人在這個最高的位子上面占了異常長的時間,就表示這個系統的金字塔其實會有一
些扭曲。我舉個例子,警政署及各地警局三線三星的警官總共有 21 位,您是三線四星。
王署長卓鈞:對。
段委員宜康:三線三星總共有 21 位,包括 3 位副署長在內,這 21 位裡面你知道有幾位是你的學長
嗎?你是第 40 期的,期別比你高的你知道有幾位嗎?
王署長卓鈞:我們有 2 位副署長、臺北市的局長、臺南市的的局長、高雄市的局長與警專的校長。
段委員宜康:21 位裡面有 13 位是你的學長,也就是說,在你長期擔任警政署長的狀況之下,接下
來可能接任的儲備人選有 13 位已經出局了。坦白講,你接任署長的時候很年輕,現在大概也沒
有那麼年輕了?
王署長卓鈞:63 歲。
段委員宜康:他們已經沒有機會了,因為你當了很久的署長。也就是說,你的學長裡面說不定也有
優秀的、可以領導警界的人才,但是因為你當了很久,所以他們幾乎都沒有機會了,甚至你的同
學或比你年輕一點點期別小一兩期的學弟,我認為他們的機會大概也不多了,因為他們也大概
60 歲以上。在這樣的狀況之下,我認為警界的塞子被塞住了,對不對?我們看三線二星,三線
二星有幾位你知道嗎?
王署長卓鈞:有 171 位。
段委員宜康:你的同學或學長在這 170 或 171 位裡面占了多少?
王署長卓鈞:我沒有算。
段委員宜康:占 56 位。現在還在三線二星的有 56 位是你 40 期的同學或在 40 期之前的,他們說不
定就升不上去了,有可能在三線二星這個位置就要退休,因為我看他們有的已經當了很久,當然
這個不是你的責任,問題是用你的人的責任,是內政部部長、行政院院長的責任,坦白講是馬總
統的責任,因為他信任你。你的任命一定不是部長或院長決定的,是馬總統決定的,馬總統因為
信任你把你擺在這個位置擺這麼久,結果造成警界高階警官人事擁塞。所以我在這邊要很誠懇、
平和地給你一個建議,你很辛苦,你的辛苦從監察院的調查來看,對警紀或治安並沒有什麼特別
的功績,你的辛苦讓你自己覺得很累,對這個社會或我們所關心的治安、警紀來說,說不定因為
你的疲累也造成這方面的關注比較鬆懈了。我們說滾石不生苔,但是因為最大的石頭已經不再滾
動,造成警界高階警官人事擁塞,所以我在這邊要誠懇地建議你,是不是去跟馬總統懇求,讓你
轉換一個職務或者休息一下,讓我們警界能夠有一個新的氣象。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