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委員毓仁:主席、各位被提名人、各位列席官員、各位同仁。各位被提名人所擔任的是一個重要
的歷史責任,絕對不是一個權力的傲慢,你們來促轉委員會不是擔任歷史的審判者,你們是協
助國家在過去歷史的傷痕裡面尋找對話的機會,這是我對各位的期待。尤其各位在各個領域都
對促進轉型正義有相當的研究和深入的看法,我也可以理解幾位原住民委員對這件事情的強烈
情緒,不過我還是希望在處理促進轉型正義議題時,促進轉型正義委員會的九位委員是在撫平
歷史傷痛、促進對話,而不是用手上的權力去做世紀審判,這是我必須先向各位非常清楚說明
的。
請問被提名人黃煌雄先生,這是以你為主的促進轉型正義委員會,你可不可以跟我分享一下
,當您被提名為主任委員時,大家對於你的政治立場有一點點質疑,包括現在的執政黨,我們
也知道促進轉型正義這件事情是面對歷史、政治立場一個很重要意識形態的對話,以目前的狀
態,總統提名你作為主任委員,你要如何安撫在國內面對促進轉型正義各種不同派系之間的堅
持?你要如何領導、調解各個意識形態之間對於促轉的不同看法?面對執政黨內可能來自獨派
的一個強烈意識形態壓力時,你要怎麼確保促進轉型正義的原則及真諦能夠被落實、實現?
主席:請被提名人黃煌雄先生答復。
黃煌雄先生:主席、各位委員。我剛才講過促轉會是下游,促轉會的上游是國內政治局勢,再上游
是兩岸局勢,再更上游就是世界局勢,我有充分的、深刻的認知,這是第一點。第二點,我們
促轉會成員在工作上最核心的一把尺,就是要找到真相、發現真相,然後面對真相。我們對不
同政治立場的基本見解就是用真相面對所有族群和團體,在這個過程中,因為可能牽涉到責任
的釐清,所以一定要加強對話與溝通,這是基本上我們思考到的,當然不同的案件、不同的對
象可能會有不同的發展,但是在節奏上,我認為我們應該……
許委員毓仁:面對執政黨給你的壓力,你要如何維持促轉的中立性?
黃煌雄先生:到現在府、院、黨團沒有任何人給我任何壓力。
許委員毓仁:因為你還沒上任,上任之後呢?
黃煌雄先生:我會堅持剛才所說的那個原則。
許委員毓仁:你剛剛提到促進對話、發掘真相,這些我都非常同意,但是你要如何做?因為在一個
願景式的宣言裡,大家都非常清楚,這是台灣需要的,我們在過去的脈絡和論述裡,都一貫以
這樣的方式談這件事,但是談歸談,你要如何做?總統可以賦予促轉委員會正式的法律位階,
對於促進轉型這件事,可以有法律實質意義上的處理,但是你要如何做?我想請問你的具體做
法。
黃煌雄先生:如剛剛所說,我們不是歷史審判者,我們是歷史撫慰者,隨著政治檔案資料更加開放
,真相會更被揭露,那是基本前提。
許委員毓仁:我舉一個例子,黃被提名人應該非常了解德國的轉型正義過程,我們知道過去它用了
20 年進行轉型正義的對話,對於這些當初不當取得的資產或罰金,它收回來之後應用到教育體
制上,做為了解歷史傷痛的做法,它是一個非常值得參考的案例,請問你有沒有這樣的想法?
每一年到 2 月 28 日時,我們總是看到政治人物就會到紀念碑上做追思,會有各式各樣的追思會
,但是那些都是形式,這個社會並沒有因為每一年有這些形式上的東西,大家對於轉型正義就
有更深層的了解。我並沒有看到在我們的教育體制,從公民課程、高中、國中、小學和大學,
對於任何轉型正義有更多、更深入的探討,請問你可以怎麼做?
黃煌雄先生:跟許委員回應兩點,第一點,1987 年時,全國第一次對二二八事件有六項要求,就
是我在立法院的殿堂上提出的,至今已經 40 年。40 年以後來看這件事,當時那些要求大概都達
成了,現在整個輿情的反應和事實的發展顯然還不夠,所以有待我們共同努力。第二點,你剛
剛說的方向,我有思考過。
許委員毓仁:你想怎麼做?
黃煌雄先生:我覺得這是很好的思考方向,我們的成員中也有幾位對這方面有專精,這是個團隊,
也不是我一個人就能把工作做好,一定是要結合所有成員的團隊力量,才可能把工作做好,我
們團隊成員中,有好幾位都是這方面的專家……
許委員毓仁:我可不可以請這一次被提名人裡對於這件事情有想法的被提名人上來回答?是不是請
主委指派?
主席:請被提名人花亦芬女士答復。
花亦芬女士:主席、各位委員。非常謝謝許委員的問題,我也很高興聽到這樣的提問,因為轉型正
義真正要能夠做得成功,最重要真的是要把教育做好。現階段我們真的可以開始做,而且要請
大家幫忙關注的是我們 12 年國教社會科方面的課綱,是否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讓學生透過討論,
了解二二八事件或白色恐怖等這麼複雜的歷史,因為轉型正義牽涉到的歷史,不是一個非黑即
白的歷史,是非常複雜的歷史,所以我們要從歷史複雜性的角度切入,讓學生真的可以去了解
。
我們今天之所以要來做這件工作,是希望我們的社會能夠樹立人權的價值,這個人權的價值
既可以讓我們好好面對過去的黑暗、過去的傷痛,也能幫助現在的我們打造更好的基礎……
許委員毓仁:因為時間的關係,最後我要求兩件事情。關於促進轉型正義,如何在教育界裡推動學
生之間的對話,請給我一份完整的報告。我不希望今天是因為你們來做詢答才想起這件事,我
聽起來並沒有一套很清楚、完整的計畫,如果你們即將要就任了,這件事情應該是你們所有工
作綱領裡一個很重要的核心,好不好?
花亦芬女士:是。
許委員毓仁:第二件事情,你剛剛有提到歷史的錯綜複雜性,在於每個人對於史觀的認定,而且是
當時歷史時空環境之下,與他個人、家族及家庭成員發生的事件有非常大的關係。我希望我們
在處理教育問題的時候,不要用單一的史觀去面對,這是我為什麼害怕課綱的原因,因為課綱
是剛性的,也就是給老師一套論述,他必須按照這個論述的理論架構去 develop 他的 curriculum
,這是我擔心的一點。所以我希望轉型正義在教育之間的對話,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特別處理
,我希望你們好好想一想這件事情,而不是直接從課綱 top down 來處理,好不好?
花亦芬女士:是。
許委員毓仁:我們知道德國進行了 20 年,今天在他們的教育現場還在進行轉型正義的對話,每一
年在納粹大屠殺的紀念日,在各界都有相對應的對話,我希望各位對這件事情能夠重視,而且
提出一個具體的、你們希望做的方式,好不好?
花亦芬女士:好。請問能不能給我一分鐘的時間,我做個很簡單的回應。第一,轉型正義的教育一
直是我很重視的,我一定會把這個部分帶到促轉會……
許委員毓仁:給我一個報告,我需要看到。
花亦芬女士:我們會提供報告。第二,因為促轉會在不當黨產運用的部分,基金裡的確要有一部分
作為長期人權教育工作之用,所以這個部分,我也一定會非常重視。謝謝。